他倚靠在罗马柱上掏出一根烟刁在嘴里笼着火点燃,猛吸一口,又不耐烦似的仍在脚下碾碎。
她的朋友方糖还在里面,她穿的那么单薄能去哪?
她平时最怕冷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指腹摩挲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。
激灵般回神,他这是在干什么?
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?
让她痛苦,让他同他曾经一般痛苦。
目的达到了,他该高兴才对。
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?
心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过,带起阵阵尖锐的疼。
不应该这样的。
这一切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?
头顶刺眼的白炽灯让宋杳努力撑开的眼皮又刹那间合上。
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。
身上的白色被褥,身下一米二的硬板床。
无一不在告诉宋杳她此刻人在哪里。
耳边传来熟悉的开骂声:“你们方家那十几亿还不够你继承?还让你挣钱跟奔命似的?”
“谁会嫌钱多。”
“不嫌钱多你怎么不自己努力?你奔命拽着她干嘛?她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是刽子手!”
“我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她就晕倒了,我要是知道肯定不带她出来。”
“一个小小的感冒?她高烧四十一度,你眼瞎看不到她脸红的跟烫熟的猪蹄似的?”
“……”
“病人需要静养,请停止病房内喧哗。”
宋杳沙哑着声音,唇角挤出一抹笑试图制止纷争的两女人。
主要是骂她脸像猪蹄她忍不了。
骂人的女人叫沈竹,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普外科医生,也是宋杳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。
作为一名医生,经年累月跟生死打交道,沈竹练就了一副处事不惊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。
唯有骂人的时候舌灿莲花,江水滔滔。
“你还好意思笑?我没骂你是吧?”沈竹一记白眼横过来。
宋杳瘪嘴小声,“我生病了,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