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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礼当天,沈星南正要为我戴上钻戒时。

一位自称是沈星南白月光的女孩,穿着和我同款的白色婚纱闯进了婚礼现场。

她眼尾微红,声音发颤:

“阿南,你十八岁的时候说过此生非我不娶。”

“如今我得了癌症,死前能嫁你一次吗?”

沈南星无动于衷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。

继续为我戴上了戒指。

我笑着叫来保安,把她请出了婚礼现场。

可婚礼刚一结束,沈星南就不知所踪。

新婚夜更是一夜未归。

第二天,他满脸胡茬地回来。

下跪恳求我替白月光治病续命。

他还不知道,七天前我就提交了无国界医生的申请报告。

启程日期就在三天后。

1

出国倒计时的,第三天。

也是我和沈星南婚礼第二天。

“阿芜,我回来了。”

沈星南还穿着昨日婚礼的那套西服。

似乎一夜未眠,下巴的胡茬冒了出头。

本该热闹的婚房,也格外清冷。

他换了家居拖鞋,满是踌躇走到我身前。

伸手环绕上我的腰肢,轻轻往他怀里一带。

沙哑的愧疚声,在头顶响起。

“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,是裴妤她突然犯病了,医院里离不得人。”

沈星南的怀抱透着凉意,没有想象中温热。

刺鼻的消毒水却混合着甜腻的果香。

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。

我轻轻推开了他,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坚决。

2

新婚夜。

我的新郎彻夜守在了别的女人身边。

婚礼上,是我第一次见到裴妤。

和别人口中的一样,是朵勇敢又带刺的玫瑰。

她当众脱下了自己的外套,里面是和我一样的白色婚纱。

少女眼尾微红,声音发颤:

“阿南,我得了癌症,死前能嫁你一次吗?”

沈星南无动于衷,我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。

为了大家的颜面,我让人把裴妤请出婚礼现场。

敬酒时,宾客还纷纷打趣。

说我彻底把沈星南拿捏了。

沈星南口袋的手机亮了又亮,心不在焉。

宾客散场后,我怎么也找不到沈星南。

只有一条,他发来的短信:

【裴妤晕倒了,我送她去医院。】

裴妤,沈星南大学的初恋。

我听朋友提起过。

那时,沈星南对她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。

裴妤喜欢弹钢琴,他就苦学了一个暑假的钢琴,只为了能在她生日那天,为她弹奏一曲。

裴妤喜欢画画,他就陪着她一起报名了绘画班,哪怕自己毫无天赋,画得四不像。

他们的爱情,曾是校园里最浪漫的一道风景线。

只是后来,裴妤突然出国,这段感情才无疾而终。

我以为,随着时间的流逝,沈星南早该把她忘了。

直到沈星南彻夜未归。

我才知道,他从未放下过她。

3

算起来,我和沈星南六岁就认识了。

我们两家是世交,关系很好。

沈星南从小就高冷。

在我面前,才会勉强一笑。

我自以为,我是特殊的。

这段特殊,持续了三年。

爸爸意外去世,妈妈带着我搬了家。

从此我和沈星南彻底断了联系。

和沈星南偶遇,是在三年前。

他已然是高高在上的权势新贵,我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医生。

“阿芜?”

是沈星南先认出了我。

和我在一起后,沈星南的世界几乎只有我。

他说,他要把缺席的二十年都补偿给我。

手术太晚,我总是会忘记吃饭,他就带着饭盒守在我办公室里。

我值夜班,他就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彻夜看文件陪我加班。

他的朋友圈,成了我的私人日记,毫不在意被人取笑说他恋爱脑。

每个节日,他的惊喜从不缺席,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被爱和在乎。

人人都说,沈星南很爱我。

直到一个月前,我看到了沈星南网盘里上锁的文件。

4

我试了很多遍密码。

我的生日,我们的纪念日,沈星南的生日。

都错了。

最后,我是用裴沈星南的社交账号,解开了密码。

也才知道,那串数字是裴妤的生日。

文件里,上万张关于裴妤的照片。

有些是***的,也有他们的合照。

每张有沈星南的照片上,他都笑得格外灿烂。

是我没见过的笑。

轻松,惬意,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了。

那刻的我,像偷窥他们爱情的小偷。

在文件的最后,是沈星南的留言。

【无法和相爱之人共守一生,那怎样的都可以。】

留言的日期,是沈星南和我求婚那天。

我又哭又笑。

沈星南不知道,那天我提交了无国界医生的申请表。

我也放弃了他。

5

起初,院长和我说起这件事时。

我还很犹豫,因为我和沈星南很快就要结婚了。

要是我提交了申请,意味着我们要异地恋很久。

我有点舍不得他,也舍不得我的梦想。

无国界医生,一直是我的向往。

好在,我们只是举办了婚礼。

还没有领证。

能成全他的爱情,也能成全我的梦想。

谁也不亏欠谁。

6

新房是我亲力亲为布置的。

现在看来,它会有别的女主人了。

沈星南察觉到我的疏离,将我又搂紧了些。

叹了口气,一点点扣住了我的十指。

“阿芜,你别多想。

“你才是我的妻子。”

我们还没领证,沈星南。

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响声。

沈星南轻笑了一声,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肚子,“我给你去做饭,吃饱了,我们再说?”

对上他似水的眸子,我心软的点了点头。

心想。

就当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。

和我在一起前,沈星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。

我总是挑食还不爱吃饭,他就对着菜谱,一次又一次差点烧了厨房,总算学会了做饭。

也不知道出国后,还能不能吃得饱。

我倚在厨房门口,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。

沈星南的厨艺很好,很快就做好了一桌菜。

我乖乖地坐在桌前,看着他将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好。

“阿芜,尝尝看。”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的碗里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
我尝了一口,味道一如既往。

“沈星南,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?”

我想,为了这口饭。

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。

只要他说,我就信。

沈星南的眼神闪躲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
“阿芜,裴妤她得了脑癌,手术在下个月,我希望你能主刀。”

可三天后,我飞往加沙。

加沙如今资源匮乏,流感横行,就连医生都病了大半。

死了太多人了。

那里更需要我。

裴妤的手术,谁做都行。

心里有了答案后,我拒绝了沈星南的要求。

“沈星南,这场手术我做不了,我三天后就要......”

出国的事,我没想着瞒着沈星南。

他不给我说出口的机会,冒然打断。

“阿芜,你作为医生,能不能别夹杂私人恩怨?

“不是你说的,医患无大小,就因为她是我前女友,你就能见死不救吗?”

7

我鲜少看见沈星南这么着急。

有点茫然。

胸口闷闷的,像堵了块大石头。

“不是这样的,国内很多脑科专家,裴妤的手术其他人也能负责,不是非我不可。”

不想他误会,我耐着性子和他解释。

“更何况,我也是真的没有时间,三天后......”

“够了,陈芜,你是不是就只惦记着领证,”沈星南没了耐心,色厉内茬,“如果你不答应给阿妤手术,我们这个证也没必要领了,我不想娶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!”

我知道沈星南误会了。

“真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......”

“阿南,你别替我求她了。”

到嘴的解释再次被打断,“指纹解锁成功”的提示音响起,伴随着裴妤的突然闯入。

沈星南腾身而起,担忧的走到裴妤面前。

毫不避讳的搀扶她坐下。

“阿妤,你怎么来了,医生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?”

又使唤起我来。

“陈芜,去给阿妤倒杯水,要温的。”

我没动,还坐在餐桌上。

一口一口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。

味如嚼蜡。

沈星南叹了口气,他倒水的间隙,裴妤走到我身旁,惨白一笑,“陈芜,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,是阿南的戒指落在我这里了。”

筷子陡然停滞在空中,我盯着裴妤手里的婚戒。

突然来了脾气,错手甩开。

只是我不知道,明明我挥开的是她手里的戒指。

裴妤反而摔倒在地。

“陈芜,阿妤是病人,你有什么气冲我发好吗?”沈星南着急摔了杯子,箭步上前扶起裴妤,痛心疾首,“小时候你那么天真单纯,怎么就变成了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?”

陈芜,阿妤。

沈星南的心从来不在我这。

他横抱起裴妤,转身离开时,我对上了裴妤挑衅的笑容。

我没忍住开口:“沈星南,我们分手吧。”

没有领证,还算不上离婚。

沈星南步伐没有犹豫,轻飘飘丢下了句:

“陈芜,别闹。”

我突然有丝庆幸。

好在我从来不是被婚姻困住的林中鸟。

8

沈星南离家后,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
总以为要带的东西很多。

真收拾起来才发现,少得可怜。

除了爸爸留下的日记,以及换洗的衣服。

更多的空间,我都装上了医疗物资。

加沙太苦了,我和在加沙的学长通过电话。

他告诉我,那里常年饱受战争的摧残。

所有无国界医生,一旦踏上加沙的土地,都做好了面对生死的准备。

他希望我去的时候,多带些必备的消炎药。

太贵的药品不需要,就算带去了,也容易被抢夺。

只有消炎药,又能救命,又不起眼。

提起加沙孩子时,学长更是哽咽的哭出了声。

他说,那里的孩子很难长大。

我想,那个人当初是不是也报着必死的决心。

所以他再也没回来过。

9

我没想到,沈星南去而复返。

收拾行李的手被拦在半空。

疑惑抬头,“有什么事吗?”

又看了眼他的身后,裴妤竟然没跟着?

沈星南沉下了脸:“你收拾行李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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