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我的惨叫声，为首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。

其他人更是对视一眼，喃喃道：“老大，我下不去手。”

“那娘们吃香的喝辣的，还给小白脸点天灯买一副什么破画！”

“对自己的男人能下这样的狠手？她真不要脸！”

“嘘—”

老大紧张看了我一眼：“老大让干什么，你们就干什么，这些小事还用我教你们吗？”

“滚滚滚！赶紧干自己的事去！”

直到乌泱泱的人都离开了，这间逼仄的茶棚又变得空荡荡起来。

凉风透着缝隙吹进来，带着我打了一个冷战。

“兄弟，我们都是奉命行事，你知道的。”

他蹲在摊成死狗一般的我身边，咔嚓两下帮我接好了胳膊。

“简总不是一个良人，你还是为自己做做打算吧。”

他叹息了一声，掀起幕布走出了茶棚。

我瘫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，茶香不断传来沁人心脾。

我艰难地爬起来，四处张望着茶香的来源。

手机下一秒响起，是简珊珊的电话。

我行尸走肉般接起电话，娇俏的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。

“方南，他们又来要债了…”

“你再给我打一百万好不好？”

仔细一听，她佯装慌张的声音中带着嘲讽，背景声中隐隐传来吵闹。

“你们说一百万，方南要还多久？”

“打赌打赌，我***二百万，有没有跟的？”

贫困生穆建辉的声音更是掺杂在中间，带着暧昧的水声。

良久，简珊珊喘着粗气催促我：“方南，你在听吗？”

我嗯了一声，轻声问道：“今天不是刚完钱吗？怎么又欠了这么多？”

这三年，我吃住都在茶棚里。

唯有得空去看简珊珊的时候，才打理自己下山。

圈子里的人看到我，咒骂我是他们中的败类，转头将穆建辉奉为座上宾。

是简珊珊将我拥在怀里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，她相信我是被污蔑的。

只要我们还清欠下的债，就一定能东山再起。

抱着这项决心，我忍了一年又一年。

哪怕还得钱利滚利，越来越多。

哪怕要抵掉爸妈留给我的茶山，为了简珊珊我甘之如饴。

现在，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***。

眼泪顺着眼角落下，我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
“不是已经还清了吗？为什么还欠这么多钱？”

似乎从没见到我如此崩溃的模样，简珊珊有些不知所措。

很快，她就稳定了下来朝我发火：“方南！你什么意思？你这是在质问我吗？”

“当初要不是因为给你疏通关系，我怎么会欠这么多钱？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，我会变成这样吗？小辉的爸妈会死吗？”

简珊珊口不择言，掀起了我最痛苦的往事。

当初，如果不是我吵闹着要去看画展，爸妈也许就不会那么着急。

以至于没关掉厨火，大火烧了整座屋子，也烧死了过来救火的穆建辉爸妈。

爸妈因为懊悔，早早就离开了我。

临走之前交代我，一定要照顾好恩人的孩子。

而这一照顾，竟然照顾出来一个白眼狼。

不仅污蔑我，还抢走了我的女朋友。

“你说得对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

“自己知道就好，赶紧把钱凑凑给我打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