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，我是真的说不出话了。我想起出征前夕，顾瑾微服进了将军府，将一枚翡翠凤佩放在我手里。“雨眉，这对龙凤佩你我各拿一块，等你回来，朕便请母后懿旨，定你为后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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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顾瑾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，边疆百战，我从未退缩。

他说，待我解甲归田，便让我执掌凤印。

可我浴血凯旋时，他正享受初为人父的喜悦。

我灵枢归故土时，他携手新后接受万民恭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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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大燕三十二年，燕国京都。

我策马前行，街道两旁全是来迎接将士凯旋的百姓，议论声声声入耳。

“这次南羌之战打了半年，听说最后是沈将军生擒敌将才拿下胜利。”

“沈将军战无不胜，沈家军更是大燕最精锐的军队，怎么会不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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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着这些话，一点点攥紧手，粗糙的缰绳几乎划破我的掌心。

百姓只知沈家军战无不胜，可他们看不见也不知道的是——

当初沈家整合的二十万沈家军，历经五年厮杀，不足三万人。

南羌之战，最后留在我麾下真正的沈家军，仅七百三十二人。

无一人完好！

马蹄声声，宣武门近在眼前。

百官穿着红色朝服，如同边疆的那抹血色，他们朝我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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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恭贺沈将军扬我国威，大胜归来！”

我勒马停住，面前的这些人的绫罗绸缎，与我身后满脸疲惫的老弱残兵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我冷着脸翻身下马，一道冷冽却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。

“沈雨眉，你再度为大燕开疆扩土，想向朕要什么赏赐？”

我心脏猛地漏跳一拍。

顾瑾，大燕国的帝王，也是我日后的夫君。

他曾说：“雨眉，待你解甲归田，就执掌皇后凤印。”

他也曾说：“只要你出征归来，朕定率百官相迎。”

整整五年，大大小小的战役百场，他从未毁诺。

我不由勾起唇角，一转身却瞬间僵住。

顾瑾就在我眼前，可他身侧站着的，还有一个衣衫繁复的宫装女子。

她盈盈一笑，朝我行礼：“沈将军，本宫柳枝安，你一路辛苦了。”

她满头珠翠雍容华贵，与我浑身带伤，风尘满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这时，百官恭声道：“臣等参见陛下、贵妃娘娘。”

贵妃二字，瞬间砸的我头脑发晕。

顾瑾明明对我说过：“雨眉，身为帝王，一世一双人很难，可为你，朕愿意。”

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他身边有了新人？

我身处朝堂多年，怎会不知，后位空悬，贵妃身份几乎等同皇后。

这一刻，我恍惚到几乎快看不清他的脸。

顾瑾快步走到我面前，眼里的急切那么真：“听闻你受伤了，快随朕去紫极殿，朕已经让太医院留了最好的药给你。”

我看着他眼中一如往日的温柔，狠狠将多余的情绪压下，退后一步，垂首跪下。

“臣满身狼藉，不敢脏了陛下的手。”

我察觉到顾瑾的动作顿了一下，可我什么都没有说。

紫极殿内。

顾瑾屏退左右后直直走向我。

“雨眉，你在疏远朕？”

我眼睫一颤，还未开口，又听见他冷沉的声音。

“朕早就跟你说过对你的承诺不会变，但安安什么都没做错，希望你不要为难她。”

安安，柳枝安。

从宣武门到紫极殿，我已从宫人口中问清了贵妃的来历。

丞相之女，圣旨钦点的贵妃，于三月初七入宫。

三月初七，我正在塞关带兵厮杀，身中两箭，军中麻沸散没了，我将木块咬变了形，让人生生拔了箭。

而顾瑾，在这歌舞升平的京中，与她人成婚。

这下，我是真的说不出话了。

我想起出征前夕，顾瑾微服进了将军府，将一枚翡翠凤佩放在我手里。

“雨眉，这对龙凤佩你我各拿一块，等你回来，朕便请母后懿旨，定你为后。”

那时他黑眸如星闪亮，倒映的，只有我一人。

可如今……回忆让我心脏蓦然发涩。

我抬眼看着他冰冷的侧脸，舌尖苦涩蔓延。

我无比确定，顾瑾，喜欢上别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