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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某个安静的小镇,暴雪封路的凌晨,我一个人被推进产房。

顾家的医生团队早早就到了。流程无比冷静、专业,仿佛只是一场无声的商业交接。

我咬着牙,什么都没喊,生下他时,医生说:“男孩,很健康。”

我听见婴儿嘹亮的哭声。却没有人把他递给我。

护士将他包裹好,送到玻璃门外。站在门外的,是顾家派来的律师和保姆。

他们抱走了他。

只留下病床上的我,汗湿透背,指尖冰冷,像被人整个挖空了心脏。

我出院那天是阴天。连风都是沉默的。

顾家的律师来交接最后一份协议时,我问他:
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
他顿了顿,说:“顾承昀亲自定的——顾念林。”

我握笔的手停了一秒。

这三个字,不动声色地在我心上划开一道细口子,流不出血,却疼得让人无法呼吸。

“我可以……再抱他一下吗?”

律师摇头:“不好意思,这是协议中的一部分。”

飞机起飞前一晚,我最后一次走进婴儿室。

孩子睡得很沉,嘴唇微微嘟着,眉眼像极了那个人。

我只能远远站着,透过一层玻璃望着他。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“撕心裂肺”——不是痛,而是永别。

“你要好好长大。”我隔着玻璃轻声说。

“妈妈不在你身边,但你会被这个世界好好对待。”

那一夜之后,我坐上了飞往北欧的航班。

身边没有婴儿,没有家人,只有一张顾家安排的入学通知书,和一颗像死了一样的心。

五年后,我回来了。

不是以谁的情妇,谁的弃妇,也不是某个孩子的生母身份。

我是林溪——斯德哥尔摩医科大学最年轻的博士,NeuraVita医疗科技的创始人兼首席研究员。

我在掌声中走上峰会的讲台,身着一袭深蓝西装长裙,剪裁利落,头发盘起,耳骨上只戴一颗小小的珍珠。

没有人知道,我二十三岁那年在异国他乡孤身生子。

我站在世界医疗产业的最高舞台上,面对全场数百位政商医界重量嘉宾,演讲我团队最新研发的——

“植物人神经唤醒激光刺激技术”。

这是我用命也要攻克的课题。

因为我哥哥还在等我救他。

“……患者神经反应阈值达到1.2毫伏时,可激发皮层自主响应。技术目前已在瑞士完成动物实验,并进入第二阶段临床试验。”

全场安静。

我知道这种安静意味着什么。

我轻轻地、极稳地合上平板,最后一句话:

“我不是为了证明自己。我是为了让‘不可能’这三个字,从医学世界里彻底消失。”

掌声响起时,我看见前排一个人缓缓抬头。

顾承昀。

他比五年前更沉冷,西装合体,眼神依旧那样黑,像一潭深水,压着风暴。

他的掌声,比所有人都慢一拍。

我也只是平静地回望,眼尾弯出一个礼貌的弧度。

仿佛从未认识过他。

会议结束后,我被赞助方请去贵宾厅。

我一推门,就看见沈清漪。

她穿着一身香槟色套裙,胸口戴着一颗鸽子蛋钻石,笑容依旧恰到好处:“林博士,好久不见。”

她主动伸出手。

我看着那只手,慢了两秒,才伸出去。

“沈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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